【黄黑】同一世界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对不起，还有……
四月底，正式训练开始后的第一周周末，诚凛球队到海常高中进行练习赛，最终结果让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名不经传的诚凛球队以2分的微弱优势打败了传统强校海常球队。
两队在体育馆门口道别，两个教练在暗暗较劲，两家队长握手聊天，站在边上的黑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现双手仍在止不住地轻颤。
胜利的兴奋仍在胸口跳动，不管这次是靠气势还是靠运气，他所在的诚凛队真的做到了。
他们赢过了奇迹世代。
“黄濑呢？”
“他怎么都不肯露面，道歉之后不知道跑哪去了……”
“真是的……”
海常队员的对话落入耳中，黑子往海常的队伍里看了看，果然没找到那个总是引人注目的家伙。
黄濑君啊……
刚才，就在这场比赛里，在他的眼前，黄濑以明显可见的速度不断地变强着。
第四节比分82:82平，面对危机的黄濑仿佛一下子解除了限制，力量如洪水般爆发出来，在其他人的体力都明显下降的情况下黄濑却愈战愈勇，突入诚凛内线的身影势如破竹，防守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突入篮下在补防的两个诚凛队员中飞跃上篮，身形尽失球却打板入网；接到队友传球，在水户部和火神的防守中硬是跳起抛投，进球得分还博得火神防守犯规；一旦火神用美技进球得分，他就选择同样的起跳点同样的技术加倍奉还，速度，力量，灵活性无一不在一球一球的往返中变得更加强大。
火神的球技也好，诚凛的篮球也好，全部都成为了这个人高速成长的养分。
他能清晰回想起黄濑在半空中身体斜斜后仰漂亮地投球出手时的画面。
下次在赛场上相遇，一定又会变得更加强大了吧。因为你就是这样的家伙。
“黑子，赢了球你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呢。”
“虽然是很开心……不过降旗君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笑啊。”
“诶。”
“哈哈，你竟然没发现吗……”
“可是我刚才在想的是……”
“嗯？”
“……没什么。”
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黄濑把头伸到水柱下，冰凉的水冲走了汗水和热气，却未能让他的情绪冷却下来。
比赛的场景一幕一幕不断在脑海中反复播放。
第四节重新上场的黑子，头上缠着绷带，却依然冷静地跑位，精准地传球，似乎丝毫不受伤势影响。球伴随着强烈气旋擦身而过，好几次他的眼睛已经跟上了球的轨迹，球飞行的速度之快却让他来不及出手阻拦。凌厉的传球一次次有力地穿过防守，如同有意志的东西一般，准确落入诚凛队员手中。
毫不畏惧地拦在他身前的黑子，那双蓝眸中强烈的执念让他有过一瞬的晃神。
——我知道小黑子你很厉害……但这样有意思吗？
——当然没意思啊。如果输球就更没意思。
对胜利的纯粹渴望。并肩作战的日子里，这样的黑子总能让他不由自主地跟着热血起来。
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样对决的一天，而小黑子成为对手又竟会这么的棘手。
好像，又看到了一点。
从帝光毕业后仍然继续玩篮球的理由，除了因为还未成为同世代里的最强，还因为他隐隐能感觉到篮球世界并非只有当时能看到的那一点乐趣。
——“至今从来都没输过，那才是真的瞧不起人啦！小心我扁你啊！把‘复仇’这个字眼，确实加入你那空荡荡的词典里去！”
比赛败北的酸楚在胸腔中满满当当，远胜于过去任何一次跟青峰单挑的失败或是跟奇迹世代互斗比分的落败。
这也许是黄濑涼太人生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败北”。
可此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汹涌而至，他只想马上再打上一场轰轰烈烈的比赛，能够让他继续在球场上奔跑，不断地，不断地朝着篮筐把手里的篮球投出去。
偌大场馆又显得安静了下来，海常正选三年级前辈球队坚实中锋小堀指挥着一年级收拾东西。
“记分牌赶紧搬回去，你们动作快点，待会儿还要开会。”
记分牌上的100：98赫然在目。
森山站在笠松旁边，看着记分牌上的数字归零，道：“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输掉这种练习赛。”
“输赢这种东西可没什么定数。”
笠松边说边往门口看，“黄濑那家伙还没回来吗？”
话音刚落，黄濑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体育馆门口。黄濑看到两个学长都看着他，嘿嘿一笑，正要开口，就被笠松一声大吼打断了。
“混账小子，你滚哪里去了，马上就要开会了是不是想挨批？！”
黄濑仍然是一脸傻笑，语气爽朗：“我把‘复仇’这个字眼加进我空荡荡的词典里去了！”
笠松和森山都不禁一愣。
夕阳的光辉从门外投进来，黄濑在一片金黄中向他们走来，渐渐敛去笑意的脸上，金色眼眸中的决意坚定无比。
森山笑道：“我们队来了一个可靠的王牌啊。”
“看来是这样吧。但在那之前……”笠松冲上去一脚踹向黄濑，大声道： “你这小子先给我端正态度！认真练习！不许迟到早退！听到没有！”
黄濑流着宽面条泪大声回道：“是的！我一定会端正态度的！”
当时笠松只是顺势一说，他没有料到的是，自那天之后，每天最早到达体育馆练球练得大汗淋漓的是黄濑，每天最后一个离开体育馆的人，还是黄濑。
黑子回到家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回房间想找本书看，却发现很久没收拾的书桌乱成了一团。
他把看过的书和还没看的书仔细分类好，一本一本放回书架里，一本尺寸和色彩都跟其他书格格不入的像杂志一样的东西就从一堆书里露了一部分出来。
黑子心里奇怪，把这本东西从书堆下层抽了出来。
一抹熟悉的金色映入了眼中。
封面上是黄濑穿着白衬衣休闲裤，右手抱着篮球左手插在裤袋的全身大图照。侧面是四个好看的艺术字，“黄濑涼太”。
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得可恨啊。
翻开第一页，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纸，边沿极其不规则，上面的字更是龙飞凤舞。
“小黑子，这是我新出的写真集！相信你看了之后马上就会打起精神了！黄濑涼太。”
黑子弯了弯嘴角，拉开椅子坐下，把还没收拾好的书往旁边推了推，把写真集摊开平放在桌子上，难得认真地看起了这本过去他绝对不会看的“书籍”。
作为模特儿的黄濑是黑子不熟悉的。
时尚的服饰，化妆后的面容，镜头前各种有型的姿势和专业的笑容神态。
这样印在纸页上，确实是十分合适，也难怪他有那么多粉丝。
穿衬衫的这张，神态高傲，就像初遇时的样子；戴着帽子的这张，笑容邪气，就像每次想到恶作剧点子时的样子；穿着篮球服运球的这张，眼神凌厉如同每次在球场上与强敌对峙的样子……
一页一页地翻着，思绪也延绵了起来。
几个小时前，傍晚的夕阳下，黄濑随意地把外套往肩膀上一搭，半转过身朝着他扬起笑容。
最后也和小黑子一起打了球。他说。
眉毛轻皱着上扬，眼睛弯弯地眯了起来，嘴角的弧度爽朗得刻意。
呐，黄濑君，你真的觉得……我什么想法都没有吗？
其实我啊……
哪怕几十分钟前还在球场上针锋相对，并肩对抗小混混的时候，共同走过的时光还是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了存在感。
一传一接，高球低球弹地球，切入底线传接上篮，空中接力爆扣，无论是哪一样，黄濑和他的默契都不输给现在的他和火神。
眼前的纸页上，帝光淡蓝的球服清晰可见，黑子的手指轻轻地在“帝光”两个字上拂过。
你知道吗，在国二的黑子哲也构想的高中篮球生活里，有着你们每一个人。
写真集翻到最后一页，黑子伸了伸懒腰，随手拿起旁边的手机确认时间。
他想了想，从通讯录里找出“黄濑君”，点发短信。
“黄濑君的写真集我看完了，如果黄濑君能够丑一点的话就更完美了。”
刚放下手机就马上振动了一下。某人回信息的速度真是可怕啊……
“小黑子好过分呜呜。”
马上又来了第二条。
“对了什么写真集？我最近没出写真集啊……”
黑子无奈地边笑边摇头，点开回信正要打字，手机又振动了一下。
“噢我想起来了！是很久很久之前我托小桃子拿给小黑子那本吧！小黑子你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黑子以最快的速度发了条短信过去，“我才不想被笨蛋黄濑君这么说。”
“我好像还写了纸条！我写了什么呢……想不起来了！”
黑子看着这条特别口语化的短信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他一字一字地打着回复，突然停下了动作，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打的短信出了神。
“你让我打起精神。”
现在想来，黄濑君向他传达这种笨拙的关心又何止那一次，何止今天。
“小黑子你没事吧？”他在训练中累得倒地的时候，向勉强着站起来的他伸出手的黄濑君。
“小黑子……”青峰第一次不跟他碰拳的时候，不明状况却带着一脸担忧向他走来的黄濑君。
“小黑子你是怎么了？”他在赛场上发挥失常的时候，有点焦急地第一个走过来询问他的黄濑君。
“前两天那个黄濑涼太来找过你哦。”甚至是他逃课那阵子偶尔回学校的时候，得知的有那么两三次到班上找过他的黄濑君。
然而那个时候的他，自顾不暇，妥协逃避，只是一味地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不见，听不见，根本无法作出任何回应。
好像亏欠了这个笨蛋不少啊……
“……对不起。”
傍晚面对不安分地在长椅背上玩平衡感游戏的黄濑时，他认真的一句道歉包含的东西远比那个语境下的多，他还清晰地记得黄濑听到之后微微一怔的表情里蕴含的惊讶和那马上转移话题时的一点不好意思。
他知道那个笨蛋不懂。但是，这样就已经可以了。
对不起，还有……
手机屏幕上简单的一句话，被“送信”发送了出去。
“谢谢。”
——待续
黑子回忆的这几个片段都是原作帝光篇出现过的，只有消失的七个月里黄濑找过他是我延伸的剧情，不过也是从原作黄濑提起黑子的事的片段里推测延伸的。
图分别是原作漫画213话，216话，216话，227话里出现的。
非常感谢读到这里的各位，留言我都有看到，言拙经常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好，又着急着想尽快完成文章，所以我想，我能做的最好的事，是尽全力完成这篇文，然后给你们看到。
我想说的一切都在我的文字里。
尽管未能一一回复，仍然在此表达我对愿意继续读此文的各位的衷心感激。
